保健食品的虛假宣傳處罰法規實例分析

近年來，中國的保健食品行業發展異常火熱，然而市麵上存在的保健食品質量卻參差不齊，尤其是在保健食品廣告鋪天蓋地的宣傳聲勢下，一些保健食品的功能被不斷神化，侵犯消費者權益的事件時有發生，嚴重者甚至危及消費者的財產及人身安全。如何維護好消費者的權益使其免受保健食品虛假宣傳的侵害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保健食品的法律定位
保健食品是指表明具有特定保健功能的食品，即適宜於特定人群食用，具有調節機體功能，不以治療疾病為目的的食品。保健食品在中國屬於特殊食品，我國對包括保健食品、特殊醫學用途配方食品及嬰幼兒配方食品等在內的特殊食品實施嚴格的監督管理。2015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世界杯賽程預測法》（以下簡稱“《 世界杯賽程預測法》”）第七十五條規定，保健食品聲稱保健功能，應當具有科學依據，不得對人體產生急性、亞急性或者慢性危害。
保健食品廣告在發布前須經過嚴格的行政審查，審查核心是廣告內容的真實性和合法性。具體來說，發布保健食品廣告應依法取得保健食品廣告批準文件，其廣告內容也應當經生產企業所在地省級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審查批準。保健食品廣告的內容應當符合以下三方麵的要求：第一，食品廣告的通用要求，即內容真實合法，不得含有虛假內容，不得涉及疾病預防、治療功能。第二，保健食品廣告應顯著標明義務，即保健食品廣告應當聲明“本品不能代替藥物”。第三，保健食品廣告的特殊要求，如2015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以下簡稱“《廣告法》”）第十八條列明了保健食品廣告的禁止性規定，根據該規定，保健食品廣告不得含有下列內容：①表示功效、安全性的斷言或者保證；②涉及疾病預防、治療功能；③聲稱或者暗示廣告商品為保障健康所必需；④與藥品及其他保健食品進行比較；⑤利用廣告代言人作推薦、證明；⑥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禁止的其他內容。
虛假廣告的認定標準
目前，我國認定虛假廣告有兩個標準：第一，包含欺騙誤導消費者的虛假內容；第二，含有容易引起誤解的內容。以上兩類情形均屬於虛假廣告的範疇。其中，第二類情形，即“引人誤解的內容”，是2015年《廣告法》修訂的新增內容，該情形主要針對廣告內容在部分特定條件下是真實的，但是如果其語義表示的多重性或不完整性導致消費者對廣告產生了誤解，則該廣告應被視為虛假廣告。
然而，在相關部門的執法實踐中，認定虛假廣告隻有以上兩個宏觀標準是遠遠不夠的。隻有原則性規定，卻沒有明確虛假廣告的具體情形成為實踐中認定、查辦虛假廣告案件的瓶頸。因此，2015年修訂的《廣告法》對虛假廣告的典型情形做出了具體規定。法律明確規定的虛假廣告主要有以下幾種情形：①商品或者服務不存在的；②商品的性能、功能、產地、用途、質量、規格、成分、價格、生產者、有效期限、銷售狀況、曾獲榮譽等信息，或者服務的內容、提供者、形式、質量、價格、銷售狀況、曾獲榮譽等信息，以及與商品或者服務有關的允諾等信息與實際情況不符，對購買行為有實質性影響的；③使用虛構、偽造或者無法驗證的科研成果、統計資料、調查結果、文摘、引用語等信息作證明材料的；④虛構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的效果的；⑤以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內容欺騙、誤導消費者的其他情形。
保健食品虛假宣傳的處罰
根據發布虛假廣告的不同角色、不同程度，發布虛假保健食品廣告的當事人應當承擔的法律責任包括民事責任、行政責任、刑事責任3種。其中以行政手段規製保健食品虛假宣傳是最為常見的處罰。
其一，2017年7月13日，國務院世界杯賽程預測 辦等9部門發布關於印發食品、保健食品欺詐和虛假宣傳整治方案的通知。2017年11月13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印發關於食品、保健食品欺詐和虛假宣傳整治工作實施方案的通知。國務院世界杯賽程預測 辦及國家食藥監總局的兩份通知詳細規定了此次整治工作針對保健食品虛假宣傳的處罰重點及措施，該整治方案的整治重點為治理保健食品標簽虛假標識聲稱行為。該部分主要以保健食品的標簽虛假和廣告虛假為整治重點，其規定主要依據《 世界杯賽程預測 法》和《廣告法》，包括保健食品的標簽、說明書、廣告、宣傳冊、音頻、視頻、會議講座的內容不得涉及疾病預防、治療功能，其內容應當真實等等。
其二，治理利用網絡銷售、會議營銷、電視購物、直銷、電話營銷等方式違法營銷宣傳保健食品的行為。該部分主要是對網絡和第三方平台的虛假宣傳行為進行監管。
其三，治理未經審查發布保健食品廣告以及發布虛假違法保健食品廣告的行為。主要包括食品生產經營者未經審查發布保健食品廣告；食品生產經營者發布虛假違法保健食品廣告；食品生產經營者擅自修改廣告內容，與批準的廣告內容不一致等。
行政案例分析
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於2017年12月15日發布了關於10起保健食品虛假宣傳廣告的通告，並對相關企業做出了相應處罰。
“洛陽九九齡維他醋官網”網站發布的標識為“99齡維他醋”的廣告中宣稱，“喝的九九齡醋太神奇，比吃藥強多了，然後又檢查卵巢，一查卵巢囊腫也沒有了，九九齡能給人類大益處，真的能給人類作出突出貢獻，無藥勝藥，屢見神效”等內容。“上海芝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官網”網站發布的標識為“芝能牌枸杞膠囊”的廣告宣稱“服用3~5天緩解體力疲勞，服用10~20天後效果明顯，腎虛陰虧者、肝功能異常者服用30天效果顯著”等內容。以上案例中的“無藥勝藥，屢見神效”、“服用XX天，效果明顯或效果顯著”等廣告內容明顯是對產品功效、安全性的斷言或保證，該廣告包含《廣告法》第十八條中明確規定的保健食品廣告不得含有的內容，所以是違法廣告。
“平壓樂官方網站”發布的標識為“蟻力神牌依欣膠囊”的廣告宣稱“服用3月高血壓、血壓病不再複發。四大保證，終身不複發”等內容。以上案例中的“高血壓、血壓病不再複發”直接涉及了疾病預防及治療功能，而《廣告法》中明確規定，保健食品廣告不得涉及疾病預防、治療功能，因此，“蟻力神牌依欣膠囊”保健食品的廣告宣傳行為是違法的。
以上保健食品的廣告宣傳內容存在不科學的功效斷言、擴大宣傳治愈率或有功效等問題，對消費者造成了嚴重的欺騙和誤導。
民事案例分析
民事訴訟作為另一重要的規製違法廣告、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手段，也是實踐中被普遍采用的手段。
2015年8月25日，安徽省高級人民法院對顏某某、程某某與周某某及吉林天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等侵權責任糾紛進行了二審審理。蘇某某在2010年被醫院初步診斷為“右乳上方腫塊（惡性）”，其輕信周某某的保健品宣傳，認為此保健產品對其體內腫塊有治療作用，導致延誤治療，最終因癌症去世。一審法院認定該保健品宣傳構成虛假宣傳。二審中，法院認為該案的爭議焦點之一為涉案產品是否存在虛假廣告宣傳，以及應承擔虛假廣告宣傳的責任主體。經過審理，法院認定，保健食品係指表明具有特定保健功能的食品，適宜於特定人群食用，具有調節機體功能，是不以治療疾病為目的的食品；保健食品的標簽、說明書和廣告內容必須真實，符合其產品質量要求，不得有疾病痊愈的宣傳；保健食品廣告應以行政主管部門核準的保健功能為準，不得更改或擴大。周某某在向蘇某某推銷“活力寶”係列產品時提供了大量的宣傳資料與圖冊，其內容與“活力寶”保健食品產品說明書載明的功效不一致，且不同程度地明示或暗示了“活力寶”產品具有抗菌、消炎、抗病毒、抗腫瘤，消除××等藥理作用，違反了《廣告法》的規定，周某某的行為屬虛假宣傳。因周某某經銷的產品係天藥生物公司銷售，且周某某是根據天藥生物公司的授權在特定區域內從事經營活動，認定上述宣傳資料為天藥生物公司所提供，天藥生物公司作為銷售天耀牌“活力寶”菊泰軟膠囊的經營主體，其行為亦構成虛假宣傳。二審法院最終維持原判，判決周某某、吉林天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連帶賠償顏某某、程某某經濟損失人民幣99520元。
在本案中，周某某的行為被法院認定為構成虛假宣傳，違反了《廣告法》第十八條關於保健食品廣告內容的禁止性規定，即保健食品廣告不得涉及疾病預防、治療功能。另外，周某某隸屬天藥生物公司銷售部門，根據《廣告法》第五十五條、五十六條，天藥生物公司為廣告主，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綜上所述，目前我國對保健食品的宣傳行為進行了嚴格的控製和監管，並不斷嚴厲打擊保健食品虛假宣傳的行為。保健食品虛假宣傳傳遞的信息與保健品本身的事實情況不相符合，一旦被接受，極有可能誤導消費者的消費行為，並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失，嚴重者甚至可能危及消費者人身安全。保障保健食品宣傳的真實性，嚴厲查處虛假宣傳是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維護公平誠信市場秩序的必然要求。作為保健食品生產企業或經營企業，必須嚴格遵守有關保健食品廣告宣傳的法律法規，保證宣傳內容的真實性與合法性。

專家介紹：
謝佳岐律師是霍金路偉律師事務所北京辦公室資深律師，專注於食品、藥品、醫療器械和化妝品領域，其經驗涉及此領域內各種監管事宜。謝律師熟悉產品審批、臨床試驗、不良事件報告、產品召回、標簽、廣告要求，以及遵守中國有關本地製造和全球分銷的法律法規。謝律師為美國多家頂級醫療集團在中國合資設立醫院或提供管理服務等事宜提供法律服務。